第四章 见到王安石（下）
7。
我在殿门内三步处立定，再次整理衣冠，垂手躬身，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大殿，大殿金碧辉煌，雄伟壮阔，真不愧是皇家宫殿！这时，一名内侍唱喏“宗室赵士硕觐见“，我缓缓跪下，说道：
“臣赵士硕，叩见陛下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大厅**是硕大的龙书案，龙书案后面端坐着大宋皇帝宋神宗，他微微一笑，说道：
“士硕，平身吧!”
我赶紧说道：
“谢陛下!”
说完，缓缓站起来。宋神宗问道：
“你母亲近来身体可好!”
我笑着回道：
“谢陛下牵挂，我母亲身体好!”
说过几句客套话，正式步入正题。宋神宗依然面带微笑，不稳不缓地问道：
“听说这一次你要建言国事，你有什么想法，说来听听!”
我赶紧跪下，大声说道：
“臣自幼对权柄没有兴趣，也无心仕途，只是见现在维新图强遇到阻力，既忧皇帝，亦忧黎民，朝思暮想，有了一点不成熟的拙见，想献给陛下!”
宋神宋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，淡淡地说道：
“士硕，咱皇家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!”
我听到这句话，赶紧下跪磕头，那一刻，诺大的垂拱殿里只有“砰砰”的磕头声在回荡！
过了好大一会，宋神宗才说道：
“行了，起来说话!”
我知道宋神宗对我无心仕途的表态已有了初步认可，接下来可以说正事了。
我两眼看着宋神宗，缓缓说道：
“陸下，前几日，我见到御前会议要闻摘要，知道宰相王安石和翰林学士司马光就‘是否坚持变法’曾有过争执，臣以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，关系到我大宋的国远!”朱神宗听完我的话，面沉似水，丝毫没有波澜，只是轻轻点头，然后说道：
“情况你也知晓!他们二人，你支持哪一位？”
“我支持王安石!”
宋神宗没有立刻答话，过了一小会，才说道：
“说说你的理由!”
我稍微弯腰，然后抬头说道：
“正如宰相所言，我大宋虽经百余年励精图治，然‘三冗’问题、‘土地兼并’问题、‘边患’问题等等已成顽疾，到了必须整治的时候!”
宋神宗的脸上划过一丝凝重，迅疾又恢复平静，他淡淡地说道：
“翰林学士司马光的言论，想必你已看到，别的不说，浙江那个**案作何解释？下面的汇报是否属实？翰林学士司马光为何紧盯此案不放？”
听到宋神宗这样问，我赶紧再次跪下，大声说道：
“这正是此次臣，有请面圣的原因，臣肯请陸下下旨，让臣全权重新调查此次**案，同时调查维新以来，浙江所属两浙路各级官府所呈报关于青苗法、募役法账目是否属实，以便准确摸清变法的实际状况!”
朱神宗没有立即回话，只是疑神看着龙书案一角，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：
“青苗法、幕役法的账目向来是宰相和翰林学士争论的焦点，如果你能下去查一查是好事，毕竟你是我的皇侄!别人可以糊弄朕，你不会!”
我赶紧说道：
“臣与陸下骨肉至亲，为了陸下某愿粉身碎骨!”
等我的话说完，宋神宗说道：
“起来吧!朕命你到大宗正司报备，既日起重新调查浙江秀州嘉禾镇**案，顺带核查两浙路青苗法、幕役法账目!”
“谢陸下!”
等谢过恩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，既然自己支持王安石变法，一定要见到王安石的，但根据宋朝规定，宗室是不能随便结交大臣!想到此，我再次跪下，缓缓说道：
“陸下，臣支持变法，自然想和宰相王安石有所走动，恳请陸下恩准!”
这一次宋神宗答应的很痛快，手一挥，直接说道：
“准，到大宗正司报备!”
8。
从皇宫出来，我到大宗正司报备。第二天，我派小厮拿着名刺前往王安石私第，请求拜见。时间不久，小厮便回来，说事有不巧，宰相已经出门，明天可以相见。
我静静的等了一天，心中盘算，这王安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？他的变法究竟进展到哪一步？那一个地方阻力最大？我做些什么才能帮得到他？
王安石私宅位于东京里城东北部，那里是官员私宅集中的地方，我到的时候，王安石已经率人在门口等候!
我透过轿帘远远看着王安石，只见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色襕衫，头戴略显破旧的乌纱幞头，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!这就是王安石？与史书上的记载确有几份神似!
等我的轿子停稳，王安石率人走向前躬身施礼，大声说：
“王爷驾临寒舍，有失远迎，恕罪，恕罪!”
语气不卑不亢。我缓缓走下轿子，笑着说：
“宰相客气!本王老早就想拜会宰相，一直没有机会!这一次，陛下让我到两浙路公干，我想这是一次机会，恳请陸下恩准，拜会一下宰相!将来，我们也许会有公务上的交集!”
王安石听完我的话，并没有作答，只是作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，把我让进府邸。
王安石的私邸不大，院子中还有一些荒草，正厅摆设相当简朴，除了桌椅，便没有多少东西。
分宾主落座，王安石嘱咐人上茶，出于礼貌，我端起那茶稍微抿了一小口，竟是低档茶叶!这不禁让我肃然起敬!史书上说王安石生活简朴，果然如此!连亲王私访，也拿不出好茶叶，再可见其生活简朴至极!
我和王安石的谈话并不顺畅，尽管我表达了对变法的支持，可王安石反应平淡，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!这是为什么呢？我百思不得其解，最后只能自我安慰，也许是他对我的决心和能力不够了解。
